使徒後的教会
(主後100年 ~ 主後325年)
【引言】主後100年至325年之基督教史,是基督教运动的极度危险时代。它面临的两大险阻:一是从异教政府而来的仇视与残害,二是自己内部的腐化与纷争。
外在的主要危险,是从罗马帝国来的。自使徒时代(主後100年)结束以後,罗马皇帝便视基督教为非法的宗教。一个人只要承认自己是基督徒,便有生命的危险。在这期间,罗马政府很不惮烦地用尽方法,要从世上消灭基督教,直至康士坦丁下令保护基督教,并在主後323年独揽皇帝大权後,基督教的倒悬便解了。主後325年,在尼西亚所举行的世界基督徒大会,结束了这一个时代,而基督教也朝向一个新方向去发展了。
在基督教里面,腐化和纷争的危险,是从它与犹太和异教运动的密切关系来的。基督教的内部,实在很受外在环境的影响。有的时候,从排斥异端而来的反动,竟与腐化的情况同样有害。
【罗马帝国逼迫教会的原因】(一)政治原因:基督教被帝国政府看成犹太教分支的期间,很少受到当局的取缔,因为犹太教是公认合法宗教之一。罗马帝国对国内宗教信仰的政策,本来是相当开明的。只要某一宗教的教徒尊重政府当局,避免行为不检,就能受到宽容。犹太人虽然坚守特殊的排他性「唯一神」信仰,仍然被允许执行独特的礼拜方式与宗教习俗,只是不可恃宠而骄罢了。後来火热的宣教运动使基督教的独特性越来越明显,犹太教徒对基督徒的敌意乃有增无减,公开否认基督教是犹太教,基督徒也否认自己是犹太教徒。两教的区别一旦划分,基督教自然属於非合法宗教的部类,就开始受法律禁止了。
当时基督徒宣扬强烈的末世性信仰,期待普世性王国的来临。以政治立场而言,此超强的新王的出现,对罗马帝国的安全构成莫大的威胁,而宣传对此王的信靠与顺服,无异公开煽动叛乱。不但如此,活在这种期待之中,无非是不满现状,非难当代政治。事实上,基督徒拒绝参加对当政者政绩的歌功颂德,反对国家主权者的神格化,唾弃世俗价值的绝对化,所以被目为对公民责任的不履行,对国家社会阴险而肆意的破坏;换句话说,对帝国不忠。
护教士每每着书主张基督徒是最守法的良民,他们所盼望的王国不是属於现世的,乃是一个属灵的国度。可是非基督徒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一来是听不懂,二来是因为普世性基督教会在帝国内的成形。教会组织越来越严密,从异教皈依者越来越多。这庞大而团结的教会,几乎成为国家里面的国家。难怪罗马帝国的忧国之士对教会深具戒心,有心人越来越不相信护教士的话。事实上,越有为的皇帝如奥热流(Marcus Aurelius)、德修(Decius)、戴克理先(Diocletian)等,越仇视基督徒;而像柯模督(Commodus)、卡喇卡拉(Caracalla)、纥流加巴鲁(Heliogabalus)等愚昧昏君,则缺乏政治眼光,对基督教都很友善。
基督徒火热的宣教活动,也触犯了帝国政府禁止勾引他教信徒归依自教的规定。政府当局认为这样会造成不同宗教之间的磨擦,妨害社会安宁。可是,基督教的本色就在於排除万难做耶稣复活的见证,到普天下去使万民做基督的门徒。以政府的立场而言,基督徒显然逾越了帝国宽容宗教的限度,顽梗的一意孤行。
(二)社会原因:基督教在贵族跋扈、阶级意识强烈的罗马帝国社会中,公然主张人人平等。打从基督教的源起,教会一向是关怀被忽略的人,同情弱者的。贵族为维护阶级利益与特权而憎恨「惹是生非」的传教者。大量下层阶级的平民和奴隶被吸引而皈依基督教,使有财有势的特权阶级惧怕教会雄厚的群众基础。许多教会成员的出身低微,更遭受上层阶级的鄙视。
基督徒不参观政府在圆形斗技场所举办免费但残忍的流血表演,不观赏淫荡的戏剧,也不光顾淫秽的公共浴室,不加入游行,不参加宴会和竞赛,不用花包头,不用香油、香水。他们不过是以消极的不同流合污,表达对不道德的风俗习惯无言的抗议,但一般罗马公民却把他们的洁身自爱,看成孤芳自赏而反社会的罪行。
逼迫的社会原因和宗教原因是没办法严格加以区别的。异教徒日常生活的每一细节,都浸润於偶像崇拜的环境中,基督徒乃被迫洁身自爱,避免与异教徒发生社交。异教徒这就给基督徒一个绰号「憎恶人类者」,把他们说成人类公敌。
基督徒不参谒异教神庙,既不祭拜偶像,又从自己身上和家中除掉一切偶像的痕迹。说是作礼拜,但根本没有看得见的敬拜对象。异教徒无法领悟心灵的礼拜,就指控他们是无神论者,诸神之敌。
基督徒既然被看成诸神与人类共同的敌人,流行於罗马社会的荒诞谣言,只要那是与基督徒有关的,就不管多麽骇人听闻或不近情理,都有人信以为真。当时的信徒惯常在夜间秘密聚会,守「主的晚餐」。基督徒互相之间的团结与亲 ,又是众所周知的事。异教徒自然忖度,基督徒鬼鬼祟祟的相聚,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隐情。从聚会人数之众多看来,所干的勾当是伤风败俗的群众无疑。何况听说基督徒主张把「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罗十二1)。他们将淫乱所生的孽种献为「活祭」,岂不是一举两得!他们聚会时「所吃的身体,所喝的血」(参林前十一24~25),想来必定是残杀这种活祭的结果!狂野的想像力加上偏见,基督徒挖心肝、吃人肉的谣言,就如野火的延烧,传遍於罗马帝国。
对无神论、群奸、吃人肉等根深蒂固却无稽可笑的诬告,游斯丁、雅典那哥拉(Athenagoras)、特土良、俄利根等护教之士,都有所辩驳辟谣。然而,主後250年以前的逼迫,主要是上述未经证实的所谓罪行,引起群众公愤的结果。
(叁)经济原因:逼迫的宗教原因与经济原因也难以区分,有时候异教徒所发动的逼迫,表面上的理由是宗教性的,可是,深一层的动机常常是经济性的。基督教公开否定偶像,传扬独一真神。基督徒的增加,等於崇拜偶像者的减少,异教的衰微。靠异教的存续维生的祭司、庙里的神妓、占卜者、雕刻偶像者、绘画的、盖神庙的、销售祭牲和偶像的,难免敌视威胁他们生计的基督徒。
天灾、地变、人祸或瘟疫发生,削弱帝国的经济力量而民不聊生的时候,总有人很快把宗教意义赋予这些灾难,一下子就跳到结论,主张基督教的存在引起诸神的愤怒而降祸、降灾。逼迫基督徒,是异教徒取悦诸神、改善经济生活的手段。
(四)其他原因:在某一特殊的时际,经济原因与心理原因造成一次有计划的大逼迫。在主後248年帝国庆祝罗马建城一千周年纪念时,令人沮丧的瘟疫、 荒与内乱、外患接踵而来,使一般罗马人将这些灾祸归咎於帝国内基督教的存在。传统诸神已保佑了罗马长期的昌盛,此时发生天灾、人祸,必定因为诸神不悦帝国容忍「诸神之敌」基督教,而撒手不管,不再保佑罗马。逼迫基督徒是取悦诸神、解除困境最合乎逻辑的方法。
同一时期,帝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哲学,是重视心境宁静笃定、求安身立命的「斯多亚主义」。罗马社会中有识之士,不隐瞒他们对基督徒火热宗教行为的厌恶。奥热流皇帝对基督教的憎恨,部分起因於他的斯多亚哲学观念对「宗教狂热」的鄙视。
帝国政府规定公务员与军人有义务在皇帝守护神的祭坛献祭,向皇帝的像下拜,以表示忠君爱国之忱。当时归依基督教的人,只要他有真诚的信仰,就无不勇敢拒绝履行上述义务,只承认基督是主,甘愿被控以叛国之罪。
【罗马帝国的十次大逼迫】第五世纪的教会历史学家阿若修(Orosius),将逼迫期分成十个时期。事实上,全面性的逼迫并不多於十次,但地区及省域的逼迫就不止十次了。而所谓「十次大逼迫」的头两次,是发生於使徒时代。
(一)罗马帝国首次逼迫:初期的教会首次遭遇罗马帝国的大逼迫,是在尼禄(主後54~68年)作王的时候。尼禄的性情十分凶暴,他弑了自己的母亲,又杀了妻子和胞妹。主後64年,他吩咐部属纵火焚烧罗马城,自己反登塔顶,玩琴吟诗,豪语在他死前,他愿万物毁灭净尽。九昼九夜火光冲天。高楼大厦付之一炬,数千人民葬身火中。这件事触犯众怒,引起极大反感。王深怕百姓罪己,乃捏造谣言,将纵火的罪推在基督徒身上。逼迫就此开始。尼禄发明许多新刑:有的被缝在兽皮内,丢给野狗玩弄,直到气绝;有的被迫穿上腊油浸透的内衫,绑在木 上,晚间燃点,充花园的灯火。迫害蔓延全国,基督徒非但不消沉,反而更挑旺。主後68年,尼禄被国人讨伐,畏罪自杀。
以拉都(Erastus)本是哥林多城管银库的,得着保罗的引导而信主。他辞去职务,跟随使徒保罗游行各地,直到被留在马其顿工作。他在腓立比被人虐待而死。
亚里达古(Aristarchus)生在帖撒罗尼迦,信主後常与保罗作伴。当以弗所城发生大乱时,他被拥进戏园,受尽羞辱,但他毫无怨叹,反而以善报恶。後又跟随保罗赴希腊等地工作。最後护送保罗至罗马,遭尼禄逮捕,被斩而死。
特罗非摩(Trophimus)乃以弗所人,经保罗引领归主。常随使徒游行各地,宣扬福音。保罗被解送罗马城,彼亦随往,殷勤伺候。彼曾目睹保罗殉道,後亦被斩而死。
约瑟(Joseph)又称巴撒巴,一生竭力传扬福音,人常迫其饮毒物,但未受害。他受到犹太人多方侮辱,最後又遭犹太地的外邦人所杀害。
亚拿尼亚(Ananiuas)是大马色的信徒,曾按手在保罗身上,使他能看见。他是七十位门徒中之一。最终在本城殉难。
(二)罗马帝国第二次逼迫:第二次大逼迫发生在多米田(Domitian)任内(主後81~96年)。多氏性情凶暴,杀兄篡位。他迫害基督徒,并吩咐杀尽大卫後裔,因他误解基督再来,辖管万国,以为基督要来夺他的王位。虽经主的兄弟犹大的两位子孙讲明基督乃天国的王,他仍闷闷不乐,意不能释。他抢夺许多基督徒的财产,有的信徒被充军,有的被处死。将使徒约翰放逐拔摩海岛,又将罗马议员的女儿弗兰维(Flavia)充军本都。他制定一条残酷的律法说:「基督徒一进法庭,除非反悔,无可免刑。」国内遇有 荒、瘟疫或地震,一概加罪於基督徒。很多人被利所诱,起来诬告无辜者,使之丧命。凡不肯起誓,或承认自己是基督徒的人,都被处死刑。这次逼迫中采用各种刑罚,如:监禁、拷问、火烫、热烙、火焚、鞭打、石击、绞刑等。烧红的铁钳撕裂了许多人的皮肉,野牛的角挑死其他的人。被害人的朋友不准收埋 体。迨主後96年,多米田被部属杀害。
丢尼修(Dionysius)乃亚略巴古的官,精通希腊文学。曾往埃及研究天文,并观察日蚀,其时适逢救主被钉十字架,天地黑暗,太阳掩蔽。返雅典後,备受荣誉,升为议员。他听见保罗讲道,受感信主,後来作雅典教会的监督。他被斩首殉道。
尼哥米底(Nicomedes)乃罗马城内着名的基督徒。大逼迫临到教会,他服事受难的弟兄不遗馀力,安慰贫穷的,探望被囚的,勉励动摇的,坚固信实的。因着他的善行,他至终被捕,鞭打而死。
提摩太(Timothy)在保罗殉道後,重返以弗所,在那里他殷勤服事教会,直到第一世纪将告结束的时候。某次居民举行庙会,各戴假面具,手中持杖,抬着偶像环街游行。提摩太劝勉他们回头敬拜真神。百姓不听,反用棍乱击,以致重伤。两日後,他在主里睡了。
(叁)罗马帝国第叁次逼迫:他雅努(Trajan)登基後(主後98~117年),立志兴国定乱,基督徒得以相安无事。迨哲学家皮尼(Plinius)就任庇推尼巡抚,见基督徒人数众多,既不赴庙宇,又常受人民控告,於是上奏:「臣不能明指基督徒有何为非作歹之事,只知这些人意志坚定,无论如何不变初衷。今後对於信道的人,是否遽行判刑,或须有其他罪名 罚之?」他雅努覆谕:「勿无故追搜基督徒,但若有人指控,应即查办。」因着这个谕旨,逼迫的门户洞开,且从庇推尼省逐渐蔓延全地。
不久,他雅努又指令耶路撒冷的官吏,灭尽大卫的後裔。有犹太教派的人起来控诉西缅(Simeon),他是在耶路撒冷教会的监督,又属於大卫的苗系。他被带到方伯阿太留的面前,忍受多日的鞭打,而後坚定地殉道,使方伯和群众都感觉惊讶。那时他已一百二十岁了。
他雅努崩,哈德良(Hadrian)继承,逼迫的事并未减少。富葛(Phocas)是本都教会的监督,因为拒绝向偶像献祭,被扔入火窑,再拖出来,投在沸水里烫死。哈德良崩於主後129年,死前数年下令缓和逼迫。
辛弗沙(Synphrosa)是个寡妇。王吩咐她和她的七个儿子,向偶像献祭。她们抗不遵命,大大触犯王怒。先将她带到庙宇内,用她的发髻悬她在梁上,重重鞭打,然後用大石头系在她的颈项,把她扔在河里。她的七个儿子被绑在七根木柱上,用滑轮吊起,四肢脱节,但是这种酷刑不能摇动他们的信心。於是长子破喉,次子扎胸,叁子剖心,四子破脐,五子刺背,六子刃侧,七子锯裂,一一为主殉道。
罗马教会的监督亚历山大(Alexander)和二位执事,亦在此时殉道。约计殉道的人数超出万名。许多基督徒被钉在亚拉腊山上,头戴荆棘冠冕,肋旁受枪扎,重演当时加在基督身上的苦楚。罗马着名的将军犹推革(Eustachius),在庆祝他胜利的大会中,拒绝参加向偶像献祭,竟判处死刑,全家殉道。
勃里赛(Bressia)的公民法斯丁(Foustines)和乔维他(Jovita)耐心忍受各种暴刑,使旁观的人凯罗西利司(Calocerius)钦佩万分,不禁出声喊说:「基督徒的神实在伟大!」因此他被捕处死。
哈德良鼻孔流血而死。继承的庇乌(Pius)十分良善,人民尊称他为「美德之父」。他登基後,立刻下令禁止逼害,并说:「假若有人因他们是基督徒而难为他们,此外别无缘由,可释放被告,而惩罚原告。」基督徒因此得到一时的平安。
(四)罗马帝国第四次逼迫:奥热流(Marcus
Aurelius)接承王位(主後161~180年),第四次逼迫开始,许多信徒殉道,在法国和亚细亚一带,尤其众多。奥氏乃斯多亚派的大哲学家,对於任何事都不动心。因为不服信主的人热诚洋溢,也不信永生之道,遂仇视教会。他本人虽然不信鬼神,但是身为罗马国王,见基督徒不赴庙宇,认为有损其尊严;加以信徒常说属天的国定胜属地的国,误认近乎叛逆;於是任人迫害教会。当时所用的暴刑,常使旁观者战栗,而惊奇受苦者的勇敢。有人被迫用受伤的脚行过荆棘、利壳和尖钉;也有人被鞭打,直到筋脉毕露。
裘曼尼葛(Germanicus)是个青年的基督徒。他被扔给野兽噬害,他的勇敢激励了旁观的人,使数人悔改归主,因此触怒了百姓,群起呼叫「灭尽恶人,快捉玻雷卡。」结果,士每拿教会的监督玻雷卡,和十二位其他的信徒,不久亦名录殉道者的册子上。
菲丽西达(Felicitas)是一位尊贵的罗马主妇,品德高尚,信道虔诚。她有七个儿子,个个受她良好的教导。国内发生地震、 荒和水灾,谣言纷传,说这些灾害乃因基督徒不敬鬼神所致,百姓群起攻击信徒。菲氏和她的儿子们因此被执。王令巡抚波勃里审问他们。巡抚先从母亲着手,以为只要说服母亲,馀者自然跟随。无论是利诱,或是恫吓,菲氏的信心坚定不移。她轻看应许,也鄙视恫吓。巡抚乃转移目标,分别审问她的儿子们。他们的信心坚强,他们的意见相同。於是下令全家处死刑。长子经鞭打後用重物压死,次子、叁子被木棍击死,四子被推下山谷跌死,其他叁个幼年的被斩首。母亲亦被枭首示众。
游斯丁(Justin
Martyr)也在这次逼迫中殉道。他是一位着名的哲学家,原籍撒玛利亚的尼波立(Neapolis),生於主後103年。他受到当时的最高教育,并且游学埃及。在亚历山大,他获悉编译圣经七十士译本的一切人物事迹,参观过他们工作的小房间。他爱慕真理,是个博学鸿士。他研究斯多亚派和巴黎培戴底派(即亚里斯多德派)的哲学,尝试过毕赛古利的制度(即轮回学说)。後又转攻柏拉图的哲学。迨主後133年,当他叁十岁之时,悔改归主。他曾写过一篇优美的通启,劝告世人,归服他新近所得到的信仰。他的生活十分纯洁,堪称基督徒哲学家。他也用他的才智来劝导犹太人。他常游行各地,最後寄居罗马城,在那里开办学校,教育多人。当外邦人开始逼迫基督徒的时候,他上书罗马皇帝,替基督徒申辩。结果王降旨缓和逼迫。不久以後,他与克利新发生辩论。克氏乃讽刺派的着名人物,为人不修品行。游斯丁的理由十分有力,对方无法驳倒,於是克氏怀恨在心,极思报复。当时适有夫妇二人住在罗马,都是不良之徒。後来妇人悔改信主,多次设法使她丈夫归正,均告无效,乃请求离异。因而激怒了丈夫,上告妇人乃基督徒。经妇人苦求後,丈夫又收回控诉,但竟迁怒引领妇人信主的托拉米(Ptolemeus)。托氏被判死刑,另有一位罗西(Lucius)亦同被处死。游斯丁写第二篇申辩文,辩说刑罚太过残酷暴烈。克氏就乘机进谗言,以致游斯丁和他的六个同伴一起被捕。他们因拒绝向偶像献祭,又不肯反悔所信,遂被鞭打而後斩首。时在主後166年。
其时日耳曼人崛起,进兵侵犯罗马。王率师迎敌,被诱中伏,有全军覆没之虑。左右前後尽是峻岭敌兵,水源又绝,情形狼狈万分。虽求告各种偶像,全属子虚,毫无结果。於是吩咐军中的基督徒起来呼求神。他们就从全军中分别出来,俯伏在地,恳切祷告。奇妙的拯救立刻临到,大雨滂沱,沟壑尽满。在王给罗马议员的信内,他承认说:「当我无法抵抗敌人时,就渴望本国的鬼神前来帮忙,但是呼求无效,解救不至。我束手无策,乃吩咐一切我们所称为基督徒的人集合起来。结果人数众多,超出意外。事後我觉悟自己无缘无故忿恨他们。他们不用号鼓,也不用武器,单求告并相信他们心里的神,这位神住在他们的良心里。由此可信,我们虽称他们是恶人,而他们却敬拜一位在他们心里的神。他们俯伏在地,恳切祷告,不只为我,也为全军祷告,求神怜悯我们,因为我们已经五日无水,且又深入敌人腹地,军抵德国中部。我说,当他们面伏於地,祷告一位我所未识之神的时候,立刻有凉爽的大雨沛然下降,而在敌人的营地却落下大量冰雹,间有雷轰电闪。我们不难看出最有能力的神施展无敌的帮助,因此就准许这些人作基督徒,免得他们的祷告转过来责罚我们,我亦成为将来灾害的祸首。」
这件事使迫害暂时停止,至少在王所直辖的境内平静一时。可是不久逼迫又在法国兴起,特别在里昂,基督徒所受的刑罚,残忍得无法形容。那时着名的殉道者有亚葛特(Vetius Agathus)。他是一个少年人,为所信的真道竭力申辩,并且承认自己是基督徒。结果被处死刑。许多人受他勇敢的激励,大胆承认主名,以致与他遭受同样的结局。有一位体质孱弱姊妹,名叫白兰第那(Blandina),得到天上的特别力量,竟能忍受刑罚多时,使执刑的人又惊奇又疲倦。当维也纳教会的执事赛脱司(Sanctus)上刑之时,他十分镇定,只喊叫说:「我是一个基督徒。」烧红的铜片放在他身体的幼嫩部分,使他的筋肉消缩,但他坚忍不拔,乃重新下监。数日後从狱中提出来,施刑的人希奇他的伤痕竟已痊愈,体力亦已复原。又重新上刑,仍旧不能治死他。於是再度下监,禁闭一时,最後被斩而死。又有一个软弱胆怯的女子,名叫皮白丽亚(Biblias),曾经惧怕死亡而反悔所信,但是後来重新承认主名,十分忍耐的接受痛苦。至於在里昂其他的信徒,有的被迫坐在烧红的铁椅上,皮肉灸裂;有的被缝在网里,丢给野牛闯死;凡囚死狱中的,都扔给狗吃。时在主後177年。
主後180年奥热流崩,其子柯模督(Commodus)接位,逼迫稍息,但为主捐躯者,仍不乏其人。
(五)罗马帝国第五次逼迫:瑟维如(Severus)於主後192年登基,执政至主後211年。某次害病,曾得一位基督徒的医治,因此对於教会颇有好感,甚至准许一位女基督徒作他儿子的保姆。可惜王的意志十分薄弱,容易受人鼓动。反对的人屡次控告基督徒不拜偶像和王的像。当王铲灭东方仇敌,献功於庙宇之际,信徒均未参加,王怒勃发,转而迫害教会。火烫、剑戳、兽噬、监禁,各种暴刑,一齐施行。甚至信徒的遗体亦从坟墓掘出,而加以种种侮辱。但福音并不因此枯萎。特土良生长在此时期,他曾经说:假若基督徒集体离开罗马境界,整个帝国的人口要大大减少。
俄利根(Origen)的父亲梁乃达(Leonidas),因着基督徒的名而被斩。受刑以前,儿子写信鼓励他说:「父亲,请勿为爱惜我们的缘故,改变您的决心。」许多听俄利根讲道的人亦同样殉难。莱丝(Rhais)和她的母亲、姊妹都先被沸热的沥青浇头,再用火烧死。监刑官巴西利(Basilides)见到她们的镇定,受感信主,并因拒绝指着罗马偶像起誓,被判死刑。
逼迫蔓延至非洲,有许多人为道捐躯。其中最着名的是佩多雅(Perpetua)。她是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女子,有钱财,且有学识,怀中尚有乳儿。她的父亲非常疼爱她,在她被捕後,常到禁闭的地方来安慰她,多方劝诱她反悔。她的信心坚定,不为所移,竟因此激怒老父,把她毒打一阵,又数日不来探她。她在牢中受浸。方伯审问之时,吩咐她向偶像献祭,她抗不遵命,乃判下地牢,且不准携带乳儿。两位看顾受难信徒的执事,设法使她每日得到数小时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趁此哺乳她的婴儿。她自知不久人世,转托母亲照顾外孙。老父重来探狱,苦求她背道,态度柔软恳切,真使铁石心溶,但她深晓必须撇弃一切跟随基督,因此回覆一句话:「但愿神的旨意成就。」老父闻言,五脏俱裂,悲惨离开,听凭天命。佩氏在受审时,显出非常的勇敢和坚强的意志。审判官请她慎重考虑老父的眼泪,幼儿的无倚,和她自己生命的危险。但她决意牺牲所有人间的关系,不顾精神和肉体上的痛苦,来换取基督所赐的永生。无论人怎样诱惑,她毫不动心。老父知她必死,不觉动了慈心,想要抢走她,结果反被重击,这事使女儿的心悲痛万分。她重新下监,俟与其他的基督徒一同受刑。
当时与她同受监禁的,另有一位怀孕的姊妹,名叫斐丽西达(Felicitas)。法官劝她爱惜自己的生命,她回答说,她决不接受任何拜偶像的建议,也不以性命为念。在牢内生了一个女孩,有一位信主的姊妹代为收养。受刑之日,她们两人被带进戏园,听任野牛闯死。凶恶的野牛被放出来,先直闯佩氏,使她昏晕,後又 触斐氏,使她重伤。最後执刑的人用剑把她们刺死。时在主後205年3月间。
(六)罗马帝国第六次逼迫:教会在亚历山大(Alexander
Severus)任内(主後222~235年),享受平安。这位青年皇帝,受他母亲的薰陶,内心倾向基督。他特别喜欢那句金言:「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太七12)。甚至把这句话刻在皇宫和公共场所的墙上。
不久以後,他的军长马克西摩(Maximus)篡位(主後235~238年),一反前王的施政,焚烧聚会所,逼迫基督徒,毁夺他们的产业,真是千方百计来铲除信徒。某罗马军人,拒戴王所赐的花冠,坦白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因此遭受鞭打、禁闭及死亡。罗马教会的监督傍天纳(Pontianus),因反对拜偶像,被放逐撒狄尼亚(Sardinia),在彼殉道。继承他的监督安提罗(Anteros),是希腊人,因收集殉道史迹,遭当局妒恨,仅作四十天监督,就舍身殉难。罗马议员潘玛基(Pammachius)和他全家并同道,共有四十二人,同日被斩示众。复有主仆迦利波底(Calepodius),受到各种惨无人道的虐待,又被人拖曳着游街,最终颈系磨石沉入河底。
在这次大逼迫中,无数的基督徒未经审问,就被处死。有时五、六十人合埋一穴。迨马克西摩卒,教会又得暂享十年平安。至主後249年,迫害重新在亚历山大地爆发。这事起因於一个异教祭司的煽动,王初无所知。百姓群起攻击信徒,冲入他们的家,又抢劫又毁坏,并且谋害性命。闹得满城风雨,到处听见喊声:「焚烧他们!焚烧他们!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当时有一位年老可敬的基督徒,名叫美德(Metus)。他不肯亵渎他的救主,因此被木棍拷打,被尖利的芦苇戳刺,最後又被乱石掷死。又有一位姊妹瑰德(Quinta),被带进庙内,坚不跪拜偶像,就被倒曳拖过尖石,鞭打後投石击毙。又有一位未婚的姊妹,名叫亚波路拿(Appolonia),承认自己是基督徒,乱众用拳击落她的牙齿,恐吓要活烧她。火已点着,她被缚在 子上。她要求解开她的捆绑,众人以为她要反悔所信,不料解开後,她立刻纵身火中,葬於其内。
(七)罗马帝国第七次逼迫:德修(Decius)登基(主後249~251年),可怖的迫害再度发生。原因有二:(1)是他痛恨前王腓力(Philip)——腓力善待教会,常被认作基督徒。(2)是他妒忌教会的发达。当时外邦庙宇真是门可罗雀,而基督徒聚会的场所却有人满之患。德修决心灭尽基督徒的名字。在主後250年颁谕:全国人民必须入庙拜偶像和王像,否则逮捕、监禁、处极刑,并充公财产。凡不愿拜像的人,可以自由离境,家产全部没收,以後不得重返。他认为只要作全面有系统的搜查和迫害,不难把教会从地上铲除。
最可惜的,当时已经有许多错误偷入教会中间。信徒彼此不和睦,互相攻击。因着前王勾第安(Gordian)和腓力都保护教会,教会领袖俨然自大,争夺政治地位,有名无实的基督徒日益增多。俄利根和西普良有鉴於此,曾宣称:神不喜悦这种光景,惩罚必要临到。逼迫的命令发出後,百姓抓住机会,搜查基督徒,且以杀害为荣。懦弱和贪爱世界的人,争赴法庭反悔所信,并向偶像献祭,用种种举动表明自己不在跟随耶稣的人之列。这件事使官吏感觉非常惊奇,但是教会反因而澄清。
罗马教会的监督菲便(Fabian),首先蒙难。他深得前王的信任,受托管理银库。迨德修接位,见库藏未如他所猜想的丰富,因此迁怒菲便。在主後250年1月20日,将他枭首示众。犹廉(Julian)是西力西亚人,因为是基督徒,遭人逮捕。虽然不时受刑,但他的信心坚定。有一年之久,他被押解各城,备受群众侮辱。任何方法都不能使他反悔所信。最後被带到法官面前,衣服剥光,重重鞭打,然後装在满了毒蛇 子的皮袋里,投入深海。
阿佳莎(Agatha),是个才德的女子,她的容貌非常美丽,使西西利巡抚贵顿一见倾心,多次设法勾引她。她知道巡抚是个放荡顽固的人,就出城避居。不幸被人发现,押返城内。她自知已落入她身体和灵魂的仇敌手中,切切祷告将自己托给全能的神,并且祈求速死。巡抚想要满足他的欲望,将她交给一个淫乱的妇人,用各种诡计,要诱她入网,但是所有方法都归失败。巡抚计穷,恼羞成怒,决意报复。先吩咐人鞭打她,然後用热铁烙她,用尖钩撕裂她。她勇敢地忍受一切。最後她被放在火炭和碎玻璃上,抬回监狱,离世归主。时在主後251年2月5日。
西利(Cyril)是哥地那(Gortyna)教会的监督,被捕的时候,已达八十四高龄。巡抚劝他服从王谕,向偶像献祭,免得延祸己身。老人回答说:他无法遵行这种条件,他过去指引人永生的路,现今他亦应当思想自己的得救问题。巡抚对他束手无策,遂判称:「西利神智昏迷,胆敢反抗我们的神道,兹判令火葬。」这位可敬的监督闻判,面不变色,愉快地走向刑场,毅然殉道。旁观的人无不惊奇,有人因此信主。
安提阿教会的监督巴比拉(Babylas),满了智慧和热心。因为当面抵挡王,不容王在谋害人命之後,进入基督徒聚会场所,致被斩首。他临死留言,盼能与困他的铁 同埋。就照他所望的,与铁 同葬。时为主後251年。
(八)罗马帝国第八次逼迫:瓦勒良(Valerian,主後253~260年),帝初四年,非常宽待基督徒,并且尊敬他们。迨主後257年,埃及术士玛克利摩得王宠幸,经他多方挑唆,王遂下令逼迫教会。先是禁止聚会,没收墓田,贬黜教会领袖;後见徒禁无益,乃下诏将各地教会监督、长老和执事,概行杀戮。大臣中有信主的,罢免其职。若不反悔所信,杀无赦。尊贵的妇女,放逐四夷。大逼迫继续有叁年零六个月之久。迦太基教会的监督西普良,就在这次迫害中殉道。
殉道者的数目多得无法统计。其中最着名的,有姊妹二人罗菲那(Rufina)和西肯黛(Secunda)。她们是罗马名流阿斯泰利的女儿,美丽且有学问。她们都已经许配尊贵的罗马人。当逼迫临到之时,她们的未婚夫,为着保留财产,否认了他们的信仰,同时也劝诱这两位姊妹背道。但是她们的信心非常坚定。为了安全起见,她们离开罗马。不料她们的未婚夫见计未遂,竟起来密告她们。结果被捕,押至罗马巡抚面前,用她们的血证明了所信的道。时在主後257年。
同年,罗马教会的监督司提反被斩身殉。图罗士(Thoulouse)教会的监督撒抖尼纳(Saturninus),被暴徒攻击,被诬告拦阻忏言。因不肯向偶像献祭,受到种种野蛮对付。後又双脚被缚在野牛尾巴上,命令一下,疯狂的野牛被赶下庙宇台级,致头颅破裂,脑浆直流。城内少数的信徒许久未敢收 。最後还是二位姊妹前来把遗体运走,葬在沟渠内。
劳伦第(Laurentius)是罗马教会的重要执事。当继承司提反作罗马教会监督的塞斯德(Sextus)殉难时,他伴送至刑场。塞斯德豫言叁日後必要与他主前相会。劳伦第认为这是他殉道的暗示,乃召集贫穷的信徒,把教会托他管理的财物分给他们,免得落入别人手中。他所作的事,使逼迫人的惊慌起来,立刻抓住他,要他向王说明教会账目。他答应照办,但要求一些时间来清理。在叁日内,他召集了许多老人、无告和赤贫,把他们引到官长面前,指着他们说:「这些就是教会的真财宝。」巡抚大失所望,认是侮辱,吩咐人鞭打他。他被铁棍拷打,又被置木马上,四肢脱节。他用坚忍的心接受一切毒刑。他被关在一只铁的焙器里面,用阴火慢慢烧他。他的面容严肃,态度镇静,使旁边的人钦佩基督道理的真实和神圣,许多人立刻悔改信主。在焙器内烧了一会,他向王喊说:「这边已熟,堪作食物,供人享用。」执刑的人把他翻转过来,又过了一个更长的时间,他尚有馀力和灵力,严肃地报告王,现在已经熟透,只等上菜了。於是双目望天,愉快和安详地把他的灵魂交托全能的主。这件事发生在主後258年8月10日。
在殉道史上,最可怖的事件中之一,发生在乌地加(Utica)。有叁百位基督徒被押送石炭窑,站在烧着的窑四围,有一碟木炭和香豫备着,方伯吩咐他们向偶像进香,否则扔入火窑。他们一律拒绝进香,勇敢地跳入窑内,立刻烧死。
这个长久迫害信徒的瓦勒良帝,遭遇极悲惨的结局。他与波斯王所弗来交战,中计被擒。波斯王将他掳回本国,竭力侮辱,吩咐他跪在地上如同最卑贱的奴隶一般,用他做上骑的脚凳,并且大言不逊地说:「这种姿势是胜利的最大明证,较比所有罗马美术家所绘画的,更加生动。」他受这种虐待有七年之久。当他八十叁岁时,又将他的双目挖出。这样报复尚嫌不够,时隔未久,又将他活活剥皮,用盐磨擦伤口,直到气绝。这就是一代暴君的收场。
加烈奴(Gallienus)在主後260年继承父位。国内常有地震、瘟疫和水灾,又时遭敌人侵略。於是反省父王善待基督徒时,国泰民安,逼迫信徒时,家破人亡,乃决意从宽对待信徒,教会重获平安。
(九)罗马帝国第九次逼迫:主後274年奥热连(Aurelian)登基,立刻开始迫害,下令禁止信徒聚会,又逼迫教会领袖,或驱逐出境,或用刀杀害。他部下的兵士抢夺教会所用的物具,并毁坏聚会所,又掘挖尊贵人的坟墓,盗取财宝。当时着名的殉道者有罗马教会的监督腓力斯(Felix)。他作监督未久,即被斩而死。又有一个青年,名叫阿加彼特(Agapetus)。他变卖家产,周济穷人,因此被认出是基督徒。遭逮捕後,受到虐待,然後解送距罗马有一天路程的庇奈斯底,枭首示众。这次逼迫十分短暂,因为奥热连在位不久,就被人暗杀。
(十)罗马帝国第十次逼迫:第十次逼迫乃古今最惨烈的。戴克理先(Diocletian)登基(主後284~305年),初时对於教会颇有好感。迨迁都小亚细亚的尼哥米底亚城,於主後286年派马克西缅(Maximian)居罗马城为次帝,局部的逼迫开始发生。有一支底本的军团,共有六千六百六十六人,全部是基督徒。他们原驻东方,奉马克西缅的命,进军加拉,协助平乱。马帝举行大祭,吩咐全军陪祭,并立誓效忠,助灭在加拉的基督徒。底本军团无法遵命。王大怒,命令每十人中抽一人处死。结果存活的人不变初衷。第二次十人抽一,全军依旧站住,且上奏称:「设王令和主令互不 触,我们乐意顺服,且常顺服。但遇有 触之时,我们必须顺服全能的主。我们愿意效劳,然而我们不能手染基督徒的血。人若不能向神赤忠,怎会向王尽忠。你吩咐我们搜查毁灭基督徒,此事无须执行,因为我们就是基督徒,且以此名为荣。我们眼见同伴被杀,他们毫不抵抗,也无怨叹,他们为基督的缘故殉难是愉快的。无何能激使我们,举手反抗君王。我们宁死在人的恶待下,也不愿活在罪过的重压下。我们准备接受任何王命而受苦。我们公开承认自己是基督徒,因此不能迫害同道,也不能向偶像献祭。」王大发雷霆,杀戮全军,不留一人。时在主後286年9月22日。
英国的第一个殉道者,即在这时蒙难。阿尔本(Alban)原是一个异教徒,为人乐善好施,尝藏匿福音使者爱斐巴勒(Amphibalus)在他的家里。爱氏的品行和劝导深深感动他,使他悔改归主。当人寻搜到他家里来的时候,他爱友心切,与爱氏交换衣衫,使他逃遁。兵士抵达寓所,他挺身而出,冒名顶替。既带到巡抚面前,真相立刻发觉。巡抚命他就近祭坛献祭。他勇敢地承认自己是基督徒,所以无法遵命。鞭打不过加增他的决心。主後287年6月22日,他被斩首。
就罗马全国而论,教会尚称平安。戴克理先未曾逼迫基督徒。主後292年,戴克理先另选迦列流(Galerius)为该撒,助理东方政事,次帝马克西缅另选康士坦丢(Constantius)为该撒,治理英国、西班牙和法国叁省。其时皇后及公主都已归向基督。信主的人数激增,但是他们却忘记了救主的命令,失落了谦卑的心,衣饰华丽,起居阔绰,兴建大礼拜堂,爱主的心日渐冷淡,甚至某次有人说:「若教会给我监督的地位,我就信主受浸。」然而教会真正爱主的,仍旧大有人在。
迦列流受他母亲的唆使,劝诱戴克理先逼迫教会,复称国家软弱,全因基督徒之故,不如除灭他们。迨主後303年,王听信谗言,颁谕毁灭各地礼拜堂,焚烧圣经和其他有关基督教的书籍。复下令剥夺基督徒的公民权,使他们不能担任任何重要职守,也不能得到法律的保障。又逮捕教会领袖,禁囚监内。凡不拜偶像的,格杀勿论。王谕张贴全国城市。有一个勇敢的信徒将告示撕破,结果被焚而死。迦列流心仍不甘,私下遣人放火焚烧王宫,把罪名加在基督徒身上,作为残暴迫害的藉口。凡是基督徒,不分老幼男女,一概杀戮。又纵火烧屋,许多信徒全家葬身於火。有的被大石系颈,赶入海中。逼迫蔓延全国,在东方尤其厉害。这样继续有十年之久。殉道的人数多得无法统计,殉道的方式众得不能尽述。有些巡抚甚至请求王停止屠杀,因为「居民血流,使城市污秽;人民屠杀,使帝国毁誉。」
殉道者中间着名的,有西巴新(Sebastian)。他为人十分圣洁,生在加拉,在米兰受到基督道理的薰陶,後来升任罗马禁卫军军官。他保守自己清洁,不受宫廷荣华的迷惑,不被四围恶习所沾染。上司信任他,同伴敬爱他,下属羡慕他。他得以安居乐业,保持他的信仰,直到逼迫剧烈的时候,有一个假弟兄出卖他,在罗马市长面前密告他。市长慑于他的地位,不敢遽然加刑,乃转禀於王。王将他召来,责他不忠,甘作帝国偶像和王的仇敌。西巴新答称,他所信的,与王所指责的,完全不同,他决无危害王和帝国的可能。他的忠诚可由一件事加以证明,就是他天天向独一的真神祝祷王和帝国的兴盛。王大大发怒,吩咐把他押送营地,乱箭射死。这个命令立刻执行。有几个基督徒前往收 ,发现他尚有气息,就移他到安全地点,小心看护,直到恢复健康,准备二次殉道。当他力能步行之时,在王赴庙宇途中,他挺身挡驾,严词训斥王,不该无故虐待基督徒。王惊定以後,下令逮捕他,带到王宫附近,毒打至死。将他的 体投入沟渠,免得有人前来收 埋葬。仍有一位姊妹,名叫路西拿(Lucina),设法运 移葬地下墓所。
维特(Vitus)出身西西利望族,从小接受福音。他的德行随着年龄上长,他的信心坚固,使他胜过各种危险和试炼。父亲海拉是个异教徒,发现保姆用基督的道理培养他的儿子,就用种种方法诱他反悔所信,然而一切利诱恫吓都归无效。父亲天良泯灭,竟然走告巡抚瓦勒连。维特被捕之时,年方十二。巡抚小看他年轻,以为只要略予恐吓,就可使他背道。於是吩咐人重重鞭打他,然後送他回家,认为就此解决了。不料,他仍坚信不移。父亲心地昏迷,想杀他献祭。他得讯逃跑,但不久遭捕,与他的保姆和陪伴他逃避的弟兄一同殉道。时在主後303年6月14日。
维托(Victor)属於马赛望族,晚间常常探望受苦的信徒,坚固软弱的,并用他的财物解救贫穷的人。他的善行被人侦知,因此被捕受审。官长劝他重归异教,切勿为一个已死的人(他们这样称呼基督),丧失君王的宠幸。他回答说:「我宁愿事奉一位从坟墓里复活的神子,而不愿接受王的一切恩惠。我是基督的精兵,决不容让地上的地位,干豫我向天上君王的责任。」因着他的地位高贵,官长只能解他到王面前。王命令他向罗马偶像献祭,他不从,遂吩咐人捆绑他,在街道上拖曳着游行。乱众给他种种侮辱,但是他毫不动摇,反而说:「基督的门徒乐意为着他的名忍受任何苦难,并且他们欢迎一切可耻惨痛的死亡,这就是他们满有盼望的明证。我愿意以身作则,来证明我所说的。」他被置拷问台上,多方受刑。但他双目望天,求神赐他忍耐的心。在牢内,他引导叁位禁卒归主。这事给王知道了,立刻将叁位禁卒枭首示众。当他第叁次受刑时,有一个小祭坛摆在面前,要他上香。他大胆走近,用脚把祭坛和偶像一齐踢翻。王大怒,吩咐砍断他的脚,并丢他在石磨里轧碎他。磨石损坏,他重被拖出,遍体创伤,被斩而死。
罗马纳(Romanus)是巴勒斯坦人,该撒利亚教会的执事。当戴克理先的谕旨传达安提阿之时,许多信徒怕死,竟然委曲求全。他责备了一些人,以致被告遭捕。他被带到法官面前,承认自己是基督徒,甘心接受任何苦痛。人就鞭打他,放他在拷问台上,用钩撕裂身体,用刀割皮,面上刺花,牙齿脱落,头发连根拔出。但他转向巡抚,安详地感谢巡抚,替他开了许多口,可以传扬基督,因为「每个创伤是一张嘴,唱出主的尊荣。」他请求巡抚,试验他所信的道,可以询问任何孩童,因为他们是天真的,他愿意遵照孩童的判语而行。有一个七岁的孩子从群中被随便挑选出来,问他照他看来,人应当敬拜一位真神就是基督呢?抑或崇拜许多神?他回答说,他想神只有一位,而基督就是神,因为「我们小孩无法相信许多的神。」巡抚又惊又气,叫他叛徒恶棍,问他是谁教导的。他答说:「我的母亲教导我。我啜乳的时候,就吸收了这个教训,我必须相信基督。」巡抚吩咐人毒打他,甚至旁观的人都不禁流泪,然而孩子的母亲却无一滴眼泪,反责备孩子,不该要求水喝,应当渴慕伯利恒的婴孩所饮的杯,叮嘱他记得以撒甘心献上自己,愿死在父亲手里。当母亲谆谆教训之时,执刑的人拔孩子的头发,甚至连皮拔起。母亲鼓励着说:「我的孩子,你虽在这里受苦,不久就要与主同在,他要将永远荣耀的冠冕戴在你这光秃的头上。」孩子听话,向母亲和执刑的人微笑。不久,罗马纳被绞死,孩子被斩首。时在主後303年11月17日。
主後305年,戴克理先逊位,且强迫次帝马克西冕辞职。帝国由康士坦丢与迦列流分治西东。康氏人品高贵,性情温柔,而且善待基督徒。主後306年将国位传给太子康士坦丁(Constantine)。康氏受到母亲赫里拿(Helena)的劝导,心中倾向基督。西方迫害遂告结束。至於东方,迦列流另选其甥马克西米奴(Maximinus)为该撒,治理叙利亚、埃及二省。马氏生性凶暴,继续逼迫信徒,且伪造「彼拉多行传」攻击基督,下令学校采用当作课本。主後311年迦氏患有恶疾,医生束手。他认清这是神的惩罚,乃忏悔过去罪恶,颁旨停止逼迫,且重修礼拜堂,并嘱基督徒代为祷告。除马克西米奴所辖的叙利亚和埃及外,东方的迫害亦告终止。
(十一)结语:最後,一件特别的事发生,使这个长时期的冲突,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束。在罗马帝国的争斗中,康士坦丁在主後312年,得到决定性的胜利,而进入罗马,登上皇帝的宝座。他立刻公布敕令,停止逼迫基督徒。一年後,着名的米兰敕令(Edict of Milan)就宣布人民有信仰的自由。
於是,奉献给主的人,胜过了罗马帝国。他们不抵抗的忍耐,将罗马的仇恨和忿怒,变为同情,後来更成为他们所钦佩的了。
那时拜偶像的异教徒丧失国家的支持,就渐渐衰微下来。基督教普遍的受人欢迎。立法废除虐待,保护弱小,社会也繁荣起来。各地教会不再受到外界的逼迫,就进入新的境界中。
【教会内部的腐化与分裂】使徒後的教会,一面外有来自罗马帝国的逼迫,一面内有源於曲解福音教义而产生的异端思想。此种异端思想,对教会的危害,远胜外面的逼迫,它引致教会内部的腐化与分裂。事实上,在使徒时代,异端即已给教会带来困扰,我们从约翰壹书、彼得後书、犹大书及教牧书信即可看出,当时已有异端出现。
使徒行传第八章记载了撒玛利亚城里那曾行巫术的西门,他虽信了主,却想用钱买神的恩赐(参徒八9~24)。他是第一个曲解福音的人,被称为「异端之父」,後来的人用「西门派」(Simony)来形容买卖圣职者的行径。
异端思想的出现,并不都像西门那样存心不正,许多时候,它们开头的动机和用意是好的;有的是出於灵命的追求,有的是出於维护严格的一神论,但往往矫枉过正,偏向极端。值得警惕的是:好的动机加上神学上的幼稚,常常是异端的成因。
初期教会的异端思想,大体上可分为下列数种类别:
(一)犹太化(高举旧约)的异端思想。
(二)混合采纳异教教义和希腊哲理的异端思想。
(叁)反对犹太化(完全摒弃旧约)的异端思想。
(四)信仰上有偏差的异端思想。
【犹太化的异端思想】使徒与犹太派信徒发生了最早的冲突,遂举行耶路撒冷会议(参徒十五章),结果教会坚决反对那些顽固要坚守摩西律法的建议,使外邦信徒免於旧约规条的束缚。但守律法的心态仍然是早期教会的一根刺,并且衍生出一些有影响力的基督教旁支。
(一)伊便尼派(Ebionites):这旁支在约但河以东十分兴旺。「伊便尼」的字意是「贫穷」。起先,教外人用这名称以鄙视多半是穷人的一般基督徒,一如他们称呼基督徒为「拿撒勒人」或「加利利人」一样。後来,「伊便尼」这名称被局限於热衷犹太主义的一派基督徒身上。他们过一种极度刻苦的生活,继续强调摩西律法的约束力,并宣称耶稣是马利亚与约瑟所生的人。他们只接受马太福音,排斥保罗书信。他们认为保罗是摩西律法的叛徒和敌人。
(二)克林妥派(Cerinthus):这派起始於使徒时代,攻击基督的神性,超自然的诞生和复活。古教父爱任纽推测,使徒约翰写福音书就是为了反驳克林妥异端。此派与伊便尼派有些关连,或可视为伊便尼派中的一个分派。
(叁)爱尔克赛派(Elchasaites):这派的人带有通神论(Theosophy)的色彩,他们相信迦勒底(Chaldean)星相学及巫术,戒酒、戒肉(荤),并举行使人洁净的礼仪。他们遵守摩西律法(割礼、安息日、节期),只是不遵行血祭一项。他们宣讲救赎主基督乃是至高神的第一位使者,而且他是一位有奇妙变化之灵的人,可以化身成不同形状,但肯定最先是化身成亚当。
(四)伪革利免教训派(Pseudoclementines):这派的人认为基督教只不过是除去了所有含混与错误之处的犹太教,而耶稣只是比摩西伟大的先知而已,而非救赎主,亦非真神或真人。他们同时教导信徒戒荤、戒早婚,及实行过贫穷生活。
【混合异教的异端思想】这种异端思想运动,又称为诺斯底主义(Gnosticism),或称灵智派。严格地说,灵智派是可以自成一教,不算为异端的。它主要的教义取自东方混合宗教及希腊神秘宗教,而且在基督教时期之前,已经成型了。因他们与基督徒一样相信救恩、独一的神以及灵界事物,所以他们常与基督教有牵连。他们除了保持以基督作为人类历史及神圣救恩计划的中心这信念外,还宣称有比福音真理更高层次的知识。这些特别知识是直接从启示得来的,但这启示并非从圣言而来的启示,而是出於自我的神秘直觉。
伊便尼主义和诺斯底主义代表两个极端的神学思想:伊便尼主义是基督教信仰的「缩水」,即它的特殊化;诺斯底主义是基督教信仰任意的扩大,即它的一般化;前者拘泥於死板文字的食古不化,後者是放荡不羁的狂野幻想;前者为形式所束缚,後者不着边际;前者以守律法为得救的依据,後者要靠揣摩出来的知识得救。
灵智派基本上笃信以下的教义:
(一)二元论(Dualism):即灵与物的形而上二元论。物质世界是受邪恶的势力管治,而且永永远远与由善良之神管治的属灵世界敌对。在这永恒的冲突中,有一些属灵元素被物质世界囚禁,产生了世界、人类、罪恶、苦难。二元论衍生两方面的道德问题。若物质的身体是邪恶的,则它必定要被抑制、否定、操练、惩罚。反过来说,若身体完全与灵界无关联,则身体作任何事,也不会影响灵魂的地位。後者就是引致各种道德混乱的主因。
(二)发散论(Emanation):这理论用於解释世界与人类是怎样出现的:从那隐藏的神那里,有一连串的神圣本质(aeons)流出,它们的力量与离开本源的距离成反比,愈远愈弱。这过程持续进行,直至灵界元素与物质有接触,被囚禁在物质之下为止。故此人和世界皆是由造物主(居间之神)所造,它是天使般的灵体,比善良之神地位较低,对神是无知的,并不自觉地令世界和人类出现了。
(叁)幻影说(Docetism):基督教的中心信仰是道成肉身,灵智派却不接纳这点,他们认为基督不可能有真正的人类身体。这幻影说建基於两个概念,就是基於绝对不能进入有限而真正的联合,邪恶的物质与灵界永远冲突。幻影说一词是由希腊动词「看似」衍生。他们教导人认识基督并非真正的人,但只是「看似」活着,看似为人类的罪受苦,只是在短瞬间与善良的人耶稣联合过。
灵智派引起信徒兴趣的原因,就是他们解答罪与苦问题的方法。严谨的信徒常欲认识邪恶的本性及人如何能被救脱离它。灵智派认为人基本上是属灵的,而拯救就是纯属灵的人从不洁、邪恶的物质世界中释放出来。人藉着特别的启示,便能认识他的来源、本质、超越的目的地。
【完全摒弃旧约的异端思想】这种异端思想以马吉安主义(Marcionism)为代表,它的中心论据就是基督的福音完全是爱的福音,这是绝对排斥律法的。因此它摒弃了整个旧约。马吉安主义说在旧约启示中的这位创造神,与耶稣基督的神完全没有共通之处。旧约的神是易变、任性、无知、专制、残酷的。但透过耶稣启示的至高爱之神是截然不同的,而且他的目的是为了推翻旧约的创造主。他们相信只有保罗 明白律法与灵的对比,而其他的使徒及福音书作者则被犹太人残馀的影响蒙蔽。因此,他们只接受十卷的保罗书信(甚至排斥了保罗的教牧书信)及经过编修的路加福音。马吉安主义的基督论也采用了幻影学说,声称基督的受苦及死亡乃旧约创造神的工作,并非出於至高爱人之神的手。马吉安派的门徒被要求有严格的德行操守,很多也受逼迫的苦难。
叁世纪末年,大部分的马吉安信众被摩尼教(Manichaeism)吸纳。摩尼教是来自波斯的教派,他们以假设光与暗的原始冲突作为折衷式教导的基础,倡说撒但在光明世界偷了些光粒,并将它们囚禁於人脑之中,而耶稣、佛陀、先知摩尼就是奉派来将光粒释放出来。虽然摩尼教的神学理论从未威胁正统基督教,但他们严厉的行为准则之苦修标准,却影响基督教的一些旁支。
【信仰上有偏差的异端思想】这些异端思想出於对圣经与基本信仰的误解或无知,主要有下列派别:
(一)孟他努派(Montanist):孟他努原为异教祭司,後改信基督。他抗议教会太过世俗化,并尝试去回复她本来的地位。孟他努派企图去保存在第二世末期已经消失的那种早期教会的末世气氛,但这个好动机却变了质,带来了悲剧。
孟他努宣称他自己不但获得了启示之灵,事实上,他自己就是在约翰福音十四章应许的保惠师的化身。启示的时代已过去,而末期则随着它的完结来临。他说:「在我以後再不会有启示,所以末期将至。」孟他努意识到在旧约及新约中启示的不同阶段,但新的启示却只是在伦理与教会学的范畴,而且强调极度严格的纪律。他禁止再婚,指摘现存的禁食法太松,禁止在逼迫中打斗,并指摘罗马的苦行赎罪规则太宽仁。只有能达到保惠师严格要求的, 是真信徒和圣徒的同伴。孟他努宣称在弗吕家附近的皮布沙(Pepuza)将有天城耶路撒冷降临,而他的目的就是去预备一群被召出来的人,使他们作好准备,迎接这件末世事件。
约在主後207年,特土良(Tertullian)成了最有名的孟他努跟随者。他特别向往刻苦的生活形式,而只有纯洁圣徒组成的纯洁教会,而非徒有外在组织的教会 配得赦罪之权的概念深深吸引了他。特土良写道:「所以教会可以赦免众罪,不是拥有数位监督的教会,而是透过那可由圣灵充满的人组成圣灵的教会执行。」由此可见,孟他努可算是其中最先作出教会性回应及进行改革运动的团体。
(二)诺洼天派(Novatianist):第叁世纪中叶,迦太基的主教居普良(Cyprian)提倡居间阶级,及圣品制度,他任意的采用「公教会」(Catholic
Church,今日的天主教即沿用此称呼)的名称,并且说在公教会之外没有救恩。当时有一位名叫诺洼天的人起来,竭力反对公教会制度,维护教会的单纯。诺洼天又主张严厉对待那些在逼迫中曾经背道後又悔改的信徒,不准他们重回教会,导致与当时占大多数的宽大派分裂,拥护他的人就自立教会,形成了诺洼天派。许多孟他努派的人觉得他们的理想在这个运动中得到复兴,就纷纷加入诺洼天派,因而产生了一些思想上的影响。从信仰真理的角度来看,诺洼天派原有较正确的立场,但因矫枉过正,变成过犹不及。历史上有许多证据显示,一直到第五世纪还有诺洼天派教会的存在。
(叁)多纳徒派(Donatist):这个名称是从他们中间有两位同名多纳徒的领导人而来的。他们受诺洼天派教训的影响,为着管治方面的不同,而脱离公教会。他们注重擘饼之人的品性,而公教会认为擘饼的本身更重要。所以在初期的时候,他们中间的人,在品性和行为方面,比公教会的人高尚。在北非洲,他们成为人数最多的一派。
(四)神格唯一论:这是二、叁世纪企图维护一神信仰及神性一致的神学运动。可惜,由於未能合理处理圣子的独立实体的问题,这运动发展成为异端。当中有两组分明的神学派别:嗣子论(Adoptionism),或动态式能力神格唯一论(Dynamic
Monarchians),及形态论(Modalism),或称为撒伯流主义(Sabelians)。
嗣子论者认为耶稣有神的意识,只是神将能力与影响力置於耶稣这人身上。其中一位重要支持者是安提阿的主教撒摩撒他(Samosta)的保罗,他因这异端教导而被判罪,并在主後268年被革职。他引人争议的基督论是说耶稣与先知只是程度上的差异,而他的嗣子论为涅斯多留主义(Nestorianism)建立基础,并成为日後基督论的议会的基本论题。其他着名的嗣子论者有狄奥多士(Thesodotus)及亚尔特门(Artemon)。
形态论者相信神格的惟一变化方式是一个形态及工作的接续而已。他们同时被称为父受苦论(Patripassians)者,认为圣父好像圣子一般的受苦。而神格惟一论之形态论的另一个名称是撒伯流主义,以撒伯流命名。他是一个罗马宗的神学家。其他着名的形态论者有诺威都(Noetus)和帕克西亚(Praxeaus)。
神格唯一论就这样引发叁一论的争论,并衍生一双重的异端。嗣子论者太强调神的合一性,否定了位格的神性。而形态论者则坚信圣父只是用不同形态及方式出现,因此否定了位格的独特性。